“我不喜欢铝。”
这或许不太像世界第六大铝生产商的口吻。但必和必拓(BHP Billiton)首席执行官高瑞思(Marius Kloppers)不只是嘴上说说。高瑞思2月份宣布，必和必拓将开始出售它的铝金属业务。
高瑞思承担得起不喜欢铝的后果——他的主要利润来自铁矿石、石油和煤矿业务。但他的言论在业内引起了一场辩论：连续十年利润率低于正常水准的铝金属业，是否还值得投资？
至少从目前来看，该行业的报表情况不容乐观。除必和必拓铝业务2011年下半年税前出现亏损外，世界第一大铝金属生产商俄罗斯铝业(Rusal)去年第四季度营业利润也出现72%的下降，在纽交所上市的美国铝业(Alcoa)周二发布的第二财季季报出现了2009年以来的首次季度亏损，力拓(Rio Tinto)两位高管也在公司铝金属资产出现88亿美元减记之后放弃了奖金。
世界第五大铝金属生产商海德鲁公司(Norsk Hydro)首席执行官斯韦恩•理查德•布兰采格(Svein Richard Brandtzæg)在一年一度的致股东信中写道：“过去10年里，铝金属的盈利情况一直不容乐观。”
德意志银行(Deutsche Bank)金属策略师丹尼尔•布莱伯纳(Daniel Brebner)估计，过去10年中，小型铝生产商的营业利润率为14%，而小型铜生产商的营业利润率为43%。
“铜业的回报率一直非常高，与此同时，铝业在有史以来需求最旺盛的大宗商品繁荣之一中却表现平平，”布莱伯纳说。“这宣告该行业状态不佳，在需求异常旺盛的大环境中无法创造异常高的回报。”
如果高瑞思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么对铝金属生产商来说，未来的情形将更糟，而铝被用于从饮料罐、汽车到飞机的各种产品的生产。
他的悲观论调有一个简单的理由：多年的产能过剩压低了铝金属价格，并导致存货积压——现在的存货估计有1200万吨以上，足够制造18万架波音747客机。另外，随着占铝生产成本一半的能源价格迅速上涨，整个行业顶多能维持保本。
高瑞思最近对分析师表示：“我们认为，铝业利润率的下降是结构性的，而非周期性的。”
然而，并不是人人都同意这种观点。
其他铝公司的高管普遍把问题指向中国。中国既是全球最大的铝消费国，也是头号铝生产国。许多高管和分析师认为，由于中国一些铝冶炼厂的运营成本居于全球最高水平，中国的铝行业早晚会无法满足国内需求，届时中国将成为一个大型的铝进口国，在铝市场掀起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你是普通的中国生产商，你现在或者几个月前或许就应该退出这项业务，”俄铝企业策略部副行政总裁奥列格•穆哈麦德申(Oleg Mukhamedshin)表示。他预计未来几个月内，中国将有许多铝冶炼厂被迫关闭，从而推高国际铝价。
然而，中国的事情向来是说不准的。尽管价格低企、成本上涨，但根据巴克莱资本(Barclays Capital)的数据，2月份中国铝产量激增至日均5.3万吨，创历史新高。
此外，在地处中国西部、煤炭资源丰富的新疆，中国铝行业正在展开大规模扩张。业内高管认为，在未来三年内，中国西部地区将新建1000万吨的年产能，可以满足近60%的国内需求（按当前水平计算）。
这意味着，西方生产商期盼的中国铝进口激增的局面，在短期内可能无法成为现实。
“我们意识到，我们不能空等着中国，”美铝首席执行官柯菲德(Klaus Kleinfeld)坦言。“西方必须自己理清头绪，我们目前就在这样做。”
他还表示，中国铝行业目前“处境困难”。
“他们利用低成本煤炭，把产出推销给西方，但是廉价煤炭并不是用不尽的，那些新工厂也将受到地区基础设施匮乏和缺水的挑战。”
美铝已宣布今年内将把其全球产能削减12%。据俄铝的穆哈麦德申表示，非中国生产商总计将把产能削减100万吨，幅度达4%。
但部分业内人士对这些停产声明感到怀疑。尽管目前有大量库存积压着，交易员和银行却在继续买进铝，想通过囤货获利，这种行为提升了铝价。从去年12月的低位算起，铝基准价格至今已上涨近10%。
“这个行业正在与自律做斗争，”Wood Mackenzie金属及矿业研究主管朱利安•凯特尔(Julian Kettle)表示。
在3月底的时候，美铝表示将推迟关闭在意大利撒丁岛的冶炼厂，以寻找潜在买家。
本来要关闭的冶炼厂又起死回生，使市场处于供应过剩状态，价格受压——这种事情并不是头一回发生。上世纪80年代，一些闲置的工厂重新开工，由此诞生了“拉撒路冶炼厂”(Lazarus smelters)一词。铝行业应该不想再看到这种情景。
译者/何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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