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浪漫主义

尽管已经被直播网民和粤外市场化媒体弄成了“全国皆知的秘密”,但新华社电稿还是要以习近平“正在广东考察工作”一笔带过,已经获准通报的只是这位新任最高领导前天在广州主持召开经济工作座谈会时的指示。

不过,这篇通稿中同样有能够刺激出网络编辑兴趣的字句,比如习近平谈到当前经济形势时称“不回避矛盾,不掩盖问题,从坏处准备,争取最好的结果,牢牢把握主动权”。

以“国内外舆论普遍认为,习近平的深圳和广东行是对新班子坚决推进改革的宣示”开篇,环球时报今晨以封面报道加社评的阵仗,刊发《习近平广东行引改革期待》、《只有极幸运的改革才能获一路掌声》,就是要为实际推行改革中“常常遭到意想不到的阻力”提供铺垫。搜狐财经频道亦推荐易鹏专栏《切不可有“改革浪漫主义”》,呼吁“不追求‘毕其功于一役’的速胜心态”。

但面对经济结构战略性调整这样的宏伟话题,更多媒体显然还是偏爱那些“平易近人”的细节。而新华社也的确为此提供了素材:“习近平在座谈会开始时表示,这次座谈会主要是听大家的意见和建议,为中央下一步安排经济工作做点准备……我们不定基调,事先也没有要求大家提交发言稿,就是希望大家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畅所欲言。”

于是,在总书记那幅不打领带的留影后面,人民日报除了用经济版《外贸形势仍严峻,结构调整见成效》、《我们期待没有水分的增长》助力,更需加注《“不定调、不交稿”彰显新政风》:“开座谈会,不定调,不交稿,有助于更好地了解真实情况。因为,一旦定了调,就会有担心,怕唱了反调,有的同志发言时就会畏首畏尾,本着不犯错误的原则讲,揣摩着领导的意思讲……从不拉欢迎横幅、不封路,到不定调、不提交发言稿,习总书记在广东的考察,让人感受到新一届中央领导的求真务实,显示出一种别开生面的新政风。转作风、正学风、改文风,中央领导率先践行,清风劲吹,作出了榜样,那些说多了的废话、摆多了的排场、做惯了的套路,是到要改变的时候了!”

其实,作为新晋常委的最高宣传主管,刘云山此时亦正在头版号召“好的作风、好的学风、好的文风”。作为本地媒体,新京报用整版中记录诸多调研细节:“12月10日上午8点50分,北京市西城区委大院驶入一辆黑色轿车。车上下来一人,穿褐色皮夹克,快步走进大楼。他是新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书记处书记刘云山,大楼内迎接他的只有两个人,中央政治局委员、北京市委书记郭金龙和西城区委书记王宁……22个人围坐的会议桌非常‘干净’:没有果盘,没有毛巾,没有鲜花,没有讲稿,只有笔记本和茶杯。整个会议室也没有横幅。”

然后还有“作报告不能超2小时”的具体指示。倡导学习十八大精神时要原原本本阅读原文、以防“歪嘴和尚念错经”后,这位新闻记者出身的中共领导人主张宣讲“一定不要讲太长”:“看一部电影才两个小时,那还是有故事有情节,你作报告超过两个小时,谁能听进去?”

像昨晚领奖的莫言一样,刘云山也当了回“讲故事的人”。根据新京报记录,他是以前政治局常委李瑞环文集中一个“连野猪都骗不了”的故事,来趣解“空谈误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