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这封来信来自美国伊利诺斯理工学院经济学教授哈伊里•图尔克(Khairy Tourk)。

先生您好,我由衷地认同贝淡宁(Daniel Bell)与李世默(Eric Li)提出的“中国政府体系植根于自身文化和历史”的观点(见《为中国政治模式辩护》(In defence of the Chinese way of picking leaders))。这种体系产生了能力卓著的领导层,能够一以贯之地推动经济高速增长。中国领导人从他们的经验性知识中汲取力量。若要成为处于国家权力顶峰的9个职位的候选人,必须要完成过多项充满挑战的工作,其中很多人两次担任过省级领导人,每个省的面积都堪比欧洲某些国家的国土面积。

尽管成就斐然,但中国的领导人在西方未能引起应有的注意。西方总是批评中国缺乏民主,腐败猖獗。这种误解的部分原因在于,支撑中国和西方社会的伦理基础,有着截然不同的发展轨迹。罗布•吉福德(Rob Gifford)在《中国之路》(China Road)中指出,在欧洲,“基督教的存在……往往独立于君主权力,这一点在制衡皇权的发展过程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基督教还造就了受过良好教育的民众,他们不会向君主宣布效忠。”相比之下,在古代中华帝国,通过科举考试的读书人都会到政府部门担任公职。这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佛教的影响力。

此外,儒家社会道德的基础不是君权神授。在这一体系中,忠孝原则从家庭延伸到政府,形成“家国”的概念,皇帝扮演者“君父”的角色。中国人对家庭极度看重,向裙带关系敞开了大门。正如官员应该服务于政府一样, 他还得帮助亲属发家致富。至于法律体系,肯尼斯•斯科特•拉图雷特(Kenneth Scott Latourette)在《中国人及其历史与文化》(The Chinese, Their History and Culture)中写道,中国社会“缺乏律师这种博学的专业人士,而律师在西方却举足轻重……裁决通常会偏袒向身家最丰厚的人。”

中国的很多知识分子把新加坡(中国人占75%)当作改良威权主义政权的典范,这种政权根除了腐败问题。然而,在中国这样的大陆国家,彻底根除腐败比在新加坡这样的城市岛国要困难得多。至于中国政治体制的未来,谁也无法预测它会如何演进。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一体制肯定具有鲜明的中国特色。

读者:美国伊利诺斯州芝加哥市

伊利诺斯理工学院

经济学教授

伊里•图尔克

译者/倪卫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