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这一点不再有悬念——2012年11月14日就是胡锦涛担任中共中央总书记的最后一天。

10时许,新华社已发出十八大闭幕会选举新一届中央委员会的快讯,即“根据总监票人报告选票发出和收回的情况,胡锦涛宣布:根据大会选举办法的规定,本次选举有效”。11时许,单独为“习近平李克强当选十八届中央委员”发稿,而后,再是“党的十七届中央政治局委员王岐山、刘云山、刘延东、李源潮、汪洋、张高丽、张德江、俞正声当选党的十八届中央委员会委员”的消息。

至此,胡温十年——如果不考虑胡锦涛和温家宝到明春人大会议时方可各自卸任国家主席、总理的这个“看守”时间段的话——落幕,在所有流传版本中都地位稳固的习近平和李克强预计将接过他们手中的最高权柄,成为中共第五代领导集体中的核心人物。

作为第四代核心,胡锦涛在这场闭幕会上也有收获。继科学发展观在十七大进入中共党章后,他的政治遗产在十八大更上一层楼,即“大会一致同意在党章中把科学发展观同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一道确立为党的行动指南”。

总结过去十年,期待未来十年——这就是自2012年年初起,中国各路媒体所从事的基本工作。及至上周十八大开幕,更是厚积薄发,从感性的胡锦涛、温家宝十年表情视频图片集,到理性的科学发展观、和谐社会理念评述,不一而足。

人民日报、新华社、央视再次充盈“伟大光荣正确”的字眼自不待言,但这些中央官媒在歌颂之余也的确代言了改革期待者的心声,尤其是通过人民网、新华网、央视网这些相对尺度宽松的网络平台。也总有一些有所抱负的市场化媒体,例如新京报、财新网、财经网,字里行间不肯言退,防范任何可能的保守派反攻迹象——面对胡锦涛报告中“积极稳妥推进政治体制改革”、“既不走封闭僵化的老路、也不走改旗易帜的邪路”的描述,他们担心既得利益者只要“稳妥”、不愿“积极”,甚至干脆“不走路”。努力是有回报的,至少,根据官方通报,“只有改革开放才能发展中国”的说法在今早已被确认写入党章。

环球时报其实也可以算作面向市场,只不过其畅销原因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得益于“官二代”言论特权。作为人民日报子报,它就是反复强调“渐进式改革”重要性的主要阵地,今天就又发表社评《改革要“突破”,也需用“改进”积累转折》:“我们完全用不着去西方的体制里寻找新‘突破’的依据,也决不可能‘反突破’回到改革之前的老路上。改革既首先意味着人工开掘,也包含水到渠成的哲理。中国的改革之路还很漫长,我们的后劲取决于对这两个道理的娴熟把握。中国这么大的国家,没点平衡的智慧和豁达,单凭任何一种激情,都不可能干成实现民族复兴的大事”。

当然,更多是没有特权也没有太多勇气的媒体,他们集体选择谨言慎行的十八大报道评论策略,甚至沉默是金,把最容易“出事”的评论版关停了事。话语权拱手让给新华社电稿,跟随中共喉舌,传达“五位一体”、“美丽中国”、“依法治国”、“小康社会”的图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