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月英法橄榄球赛开赛前,BBC一位记者在采访前法国名将塞吉•贝森(Serge Betsen)时,问起他在同一场地“痛揍”(knocked seven bells)对手的时候是什么感受?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贝森的英语很好,但这么晦涩的表达他能听懂吗?他似乎能够应付过来。要么是通过语境猜测的,要么是因为以前在英国打球的时候听过这种表达法。

但另外一位法国人,前足球运动员埃里克•坎通纳(Eric Cantona)带领纽约宇宙队在一次比赛上邂逅了他此前效力的曼联俱乐部,他似乎并没有理解“What will it be like in the away dugout?”这个问题。这或许有些奇怪,毕竟他踢了那么多年球,但这也证明,英语为母语的人在与那些以英语为第二语言的人交流的时候要格外用心。

一位奥地利银行家说:“我总认为,与希腊、俄罗斯、或者丹麦的合作者(用英语)做生意要容易得多。但要碰到爱尔兰人打来电话,理解起来真的很复杂很费事。”当时听到这番话后,我开始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我最近的写作中也提到,以英语为第二语言的人往往认为,他们彼此之间的交流要比和那些来自美国、英国、加拿大、爱尔兰或者澳大利亚的人交流容易得多。

过去的几个月,我一直在记录以英语为母语的人在与世界各地居民交流时口中“蹦出来”的晦涩词语。比如一个英国人将最近一篇争议颇多的报告描述为“像台振动采种机”(tree shaker)。他这么说一群提出反正统提议的人:“他们不想被看成是扎着马尾辫的人。”

以英语为母语的人还会用到一些表达法,诸如“get slightly short shrift”、“pin their hopes on”、“shrug off”等,他们似乎没有意识到,只有英语学得很好的人才能理解这些用语。

在国际商业、医学、学术(可能不包括体育)领域,任何人想要登上顶峰,都需要学会很流利地说英语。同样,以英语为母语的人如果要与这些新取得卓著成就的人打交道,就要学会说不绕口的英语。

因为现在很多说英语的人都只会这门语言,他们不知道掌握一门外语有多难。很多人认为,让外国人听懂你说话的最佳方式就是不要说得太正式。这或许显得很友好,因为可能会用到很多口语(比如 “shall we crack on then?”),但却让人更难以理解。

语速放慢会让人更好听懂,但更重要的是,要避免使用修饰语或者是习惯用语。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以为你已经清楚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别人要理解你说的话就是小菜一碟,但听者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对于非英语国家的人来说,短语动词(动词加小品词)也很让人伤脑筋:试想一下,理解“我受不了他”(I couldn’t put up with him)和“我同意为他提供住宿”(I agreed to put him up)的区别有多难。还不如说得直白一点呢。或许句子会比较长,但意思却更好理解。

学术研究显示,学英语的人会尽力避免使用动词短语。但如果是“go out”、“take away”等意思比较直接的短语,他们还是乐意使用的。诸如“let down”、“brush up on”等带比喻色彩的动词短语,即使对于讲荷兰语之类语言(语言结构与英语极为相似)的人来说也是个问题。既然人们使用这些动词短语很困难,当然也就不希望别人口中冒出这些字眼。

要让人听懂外语,最有效的方式就是重复:当然不是反复不停地说同样的话,而是用不同的表达来重复。比如可以这么说:“埃里克•坎通纳,你曾经是曼联的一位优秀球员,大家都很喜欢你。但你现在属于另一边,成为他们的对手。队友变成了对手,对此你有什么感想?”

即使他没能理解最后一句话,整个语境也会帮助(compensate,注意,在这里我们避免了使用“make up for”这一复杂短语)他理解。

译者/王慧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