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蒂安•贝尔(Christian Bale)13岁时来到中国,出演自己演职生涯的首部影片,它就是由斯皮尔伯格(Steven Spielberg)执导的《太阳帝国》(Empire of the Sun,1987年)。这部由巴拉德(JG Ballard)作品改编的电影是在上海拍摄,讲述的是二战时日本占领下中国生活的往事。37岁的贝尔如今觉得很难与那段时光联系起来。“这都是发生在很久以前的事了,”他说,悠闲地坐在贝弗利山庄(Beverly Hills)某旅馆的座椅上。“我仿佛觉得是另一个人出演这部电影。”

出生在威尔士的贝尔(父母均为英格兰人)如今已经成为好莱坞的当红影星。他的作品包括精彩饰演《美国精神病人》(American Psycho, 2000年)、《机械师》(The Machinist, 2004年)以及奥斯卡获奖影片《斗士》(The Fighter, 2010年)。今年夏天,他将在《蝙蝠侠前传3:黑暗骑士崛起》(The Dark Knight Rises)中饰演蝙蝠侠(Batman),这是克里斯托弗•诺兰(Christopher Nolan)所执导的大获成功的蝙蝠侠三部曲中的最后一部。导演的手笔再大也与他出演的角色没多大关系。他说,演员“实在没有能力去谋划所做的一切”。

他对此了然于心,加盟张艺谋(Zhang Yimou)的新片《金陵十三钗》(The Flowers of War)就是个明证。此次他又回到了自己演职生涯的起点处。这是他自出演《太阳帝国》后第一次回到中国,但这次故事的发生地是1937年的南京。片名中的“十三钗”指的是一群风尘女子与少女,她们在贝尔所饰演角色的帮助下,想方设法躲避日本占领军的兽行。

“似乎命运在召唤克里斯蒂安回到中国,”张艺谋说。他与贝尔挨着坐:贝尔身穿黑色开领衫与牛仔裤,还长出了胡子,就象他在电影一开场所炫耀的那样,当时他饰演的角色(一位逐利的美国殡葬师)在战火蹂躏的南京城中磕磕绊绊地躲避着日本兵。张艺谋也一身黑装,下穿运动裤,脚穿一双马丁靴(Dr Martens-style boots);他的女儿张末(Mo)坐在两人中间充当翻译,她在片场也是司职翻译。

贝尔不会说汉语,而张艺谋又说不了英语,所以张末在片场的作用至关重要。但语言的隔阂并没有阻碍两人之间的沟通,贝尔解释道,并补充说这次的合作十分愉快,上次与一位不会说英语的导演合作时,翻译“给我说的正好与导演的意图截然相反”。

他与张艺谋很快就形成了默契。“(在影片中)我慢慢理解其他角色,了解他们是一群什么样的人,”贝尔说。“我心里慢慢有谱了,看懂他们脸上的表情与肢体语言是啥意思。有时我们对同一件事都会笑得合不拢嘴——至少我相信指的是同一件事。”他哈哈大笑。“当我意识到相互之间不通过语言也能沟通时,真是大开眼界。所以看到此种‘创意’交流感觉很爽。”

正是看到与张艺谋合作后的美好前景,贝尔才毫不犹豫地选择加盟。“张艺谋是个了不起的讲故事高手,”他说,也承认这位执导过《大红灯笼高高挂》(Raise the Red Lantern,1991年)、《英雄》(Hero,2002年)以及《十面埋伏》(House of Flying Daggers,2004年)的导演在中国举足轻重的地位。张艺谋还是2008年北京奥运会美轮美奂开幕式的总导演,原定与他的老朋友斯皮尔伯格联袂合作——但这位美国导演中途放弃了自己的艺术顾问职位,理由是抗议中国政府未能就苏丹达尔富尔地区(Darfur)愈演愈烈的人道灾难采取更为强硬的行动。当时,张艺谋称斯皮尔伯格的退出 “十分遗憾”,但很明显两位导演始终保持着亲密关系:当张艺谋开始执导《金陵十三钗》并向斯皮尔伯格讨教时,对方立即向他举荐了贝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