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经济有点不对劲,至少在那些老牌发达国家是这样。美国经济目前似乎状况不错,但其产出仍远低于衰退前的趋势线。欧洲各国的情况远不如美国,说明相对于德国主导的自虐式正统财政政策,美国政府的刺激方案可能效果更好。

凯恩斯认为,古往今来,储蓄往往超前于投资。他甚至总结出一条“心理定律”,宣称:“消费通常与收入同向变化(只是变化幅度更小)”。结果是世界经济出现一个潜在的漏洞,出现本可以避免的高失业率。人们采取了各种权宜之计填补这个漏洞,比如修建金字塔,以及后来的许多大教堂。二战后的几十年里,消费增幅似乎赶上了收入,这与凯恩斯的理论不符。但在过去几年里,情况发生了根本的改变,凯恩斯“心理定律”所预言的情况似乎又出现了,潜在产出与实际产出之间出现了缺口。究竟发生了什么?一个老套的答案是,中国崛起。据说,中国迅速增长的国民收入中相当大一部分储蓄下来了,满足中国国内投资需求之后还有剩余。当然,“中国”只是许多高储蓄率国家的一个代表。

关键问题是,世界如何处理过剩的储蓄能力?有人可能马上会说,创造足够的投资机会来吸收这部分储蓄。但这个回答并不现实。

第二个方法曾被凯恩斯之前的古典经济学家奉为真理。这个方法就是:通过超低的利率,一方面刺激投资,另一方面抑制储蓄。关于这个方法的有效性,经济理论界一度有过很大的争议。争议双方都没有预见到的是,为了追逐收益率,人们(不仅是银行家)会反叛超低利率,这种反叛促成了各种质量可疑的贷款的发放,不可避免地导致了最终的信贷崩溃。

第三个方法是,央行采取更直接的举措对低利率形成补充。这种方法通常有古怪而冠冕堂皇的名字,比如量化宽松。德国官员们说得对,这种方法相当于对政府进行货币融资。但这总好过什么也不做。

第四个方法是,认识到私人部门支出过低正是推行财政刺激(增加公共支出或实行临时的减税)的机会。当然,这个方法有一天会令我们自食其果,但是按照凯恩斯的说法,等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们都已死了”。

第五个方法是自由主义及干涉主义者的答案,即针对储蓄过多的国家采取国际行动。一些评论员正试图重启1944年布雷顿森林协定中的“稀缺货币条款”,这一条款从未付诸实施。我们都希望,中国公民最终会坚持在中国新创造的财富中获得更大份额。但通过国际制裁来强迫他们这样做是不可想象的。

第六个古怪的方法是秘密实行保护主义。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对美国企业的“外包”行为发火,戴维•卡梅伦(David Cameron)对英国输掉印度的战斗机合同表示不快,都属于这种方法的表现。另外,在全球层面,这种权宜的做法已有了一个合适的称谓:“以邻为壑”——关于这一点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密切相关的第七个错误答案取决于人们所说的劳动合成谬误(lump of labour fallacies)。政府和雇主可能试图通过强制性减少工作时间、提前退休等手段,让更多人共享现有的工作。实际结果可能是降低购买力,且无助于缓解经济严重停滞的问题。

第8种方法是打击所谓的“不平等”。其理由不过是穷人和中产阶级的支出占收入的比例更高。在实践中,太过激烈的方法可能会既阻碍投资又遏制消费。

悲观的第9种答案是,经济衰退的状况会带来某种平衡。如果这些状况持续的时间足够长,那么生产潜力会受到抑制,投资和培训会受到阻碍,紧缩计划似乎会证明有效。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当然是上述多数答案兼而有之,与我们在理性世界会看到的情况相比,违反常理的干预会更多,金融刺激会更少。

译者/何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