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希腊以来,医生都要发誓,把“不危害他人”作为首要信条。这个原则对于超级大国也非常合适。能用外交途径达成的目标,为何还要诉诸战争呢?

美国总统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也有自己的“希波克拉底誓言”(Hippocratic Oath)——“不做蠢事”。可叹的是,就算是在自己党内,他这条誓言也饱受嘲讽。伊斯兰主义者在伊拉克的每一次挺进、俄罗斯族分裂分子在乌克兰发射的每一颗导弹,都被人用来谴责他的谨慎。美国短暂的克制时代很可能即将结束。奥巴马还有两年时间来挽回这个局面。

悲剧在于,就算是对自己的朋友,奥巴马也无法再说服他们相信这一信条的智慧所在。值得提起的是,2008年奥巴马由于反对在伊拉克的“愚蠢战争”而获得了总统候选人提名。(当然,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是支持这一战争的。)当时美国选民对野心勃勃的穷兵黩武思想已然厌倦。奥巴马为他们提供了一个机会,让他们的自我感觉能更好一些。

如今,如果民调和专家值得相信的话,那么奥巴马让选民感觉更糟了——赞同其对外政策的美国选民只占三分之一。其中的危险在于,奥巴马的信条将随着他被人们冷落。对这一点,他必须负起部分责任。

避免愚蠢决策的出发点是非常好的。但是错误行为——这里指2003年乔治•W•布什(George W Bush)入侵伊拉克的行动——的反面并不总是正确的。奥巴马的根本原则,是避免派遣美国地面部队。但是,没必要把心底里的不情愿告诉美国的敌人。坚守这条原则也并不总是正确的。比方说,如果奥巴马在2011年付出更大努力,维持美国在伊拉克的驻军,如今的灾难可能就不会发生。

最近几个月,明智的做法原本应该是加强美国在波罗的海诸国及其他与俄罗斯接壤的北约国家的存在。与此相反,奥巴马却将美国在这些国家的存在降至最低。这么做只会助长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Vladimir Putin)的气焰。正如希拉里上周所说的:“一个人在躲避和撤退时,他所做的决策不会比积极主动地挺身而出时所做的决策更好。”

“愚蠢战争”的反面是英明的外交。这意味着要授权给经验丰富的外交官。然而,奥巴马却一贯对老练外交家的功绩视而不见,却偏好自己圈子里资历较浅的人士。这其中最有名的例子就是已故的理查德•霍尔布鲁克(Richard Holbrooke)。奥巴马先是极不情愿地任命他为巴基斯坦和阿富汗问题特别顾问,之后却毫不留情地将他弃而不用。除了霍尔布鲁克,还有几个可能的特使人选——比如久经历练的托马斯•皮克林(Thomas Pickering)和弗兰克•威斯纳(Frank Wisner),奥巴马几乎从不问津。而其他人则在自知回旋余地太小的情况下回绝了奥巴马。目前,白宫把信息控制摆在了首位。在媒体战略面前,外交也经常退居次席。

奥巴马的国家安全委员会(National Security Council)一直在以一种救火队的模式运作,这让该委员会的注意力很难长期停留在一个问题上,这一点令外国的外交官们颇多微词。国家安全委员会的职能,本来是在庞大政府的各机构之间进行战略协调,如今却没人会用这种说法来描述奥巴马政府的国家安全委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