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收看国际足联(Fifa)为您带来的巴西世界杯。国际足联既是企业治理的负面典型,又是世界上最为成功的跨国机构之一。

一方面,国际足联任人唯亲,管理守旧,贪污腐败;另一方面,它将英式足球传播到世界各地(令美式橄榄球望尘莫及),功绩卓著。这表明,国际足联极具实力,但缺点同样突出。

将2022年世界杯主办权交给气候极为炎热的卡塔尔之事,更是将国际足联的这对矛盾推向极致。就连78岁的现任主席、觊觎在“最高领导人”(国际足联对这一职位的描述堪比“阿亚图拉”)位置干上第五个任期的塞普•布拉特(Sepp Blatter),现在也要与这一决定撇清关系。如果国际足联不改革,损失将是巨大的。

国际足联的有趣之处在于,一家位于瑞士的非政府组织在实际运作中不负责任,领导人和各足协(近似于股东)冲突严重(有时存在腐败关系),但它又表现得如此优秀。

根据咨询机构科尔尼(AT Kearney)的数据,2009年,按照金额计算,足球占据全球体育赛事市场的43%,美式橄榄球为13%,棒球为12%。并且足球比赛正在以更快的速度发展。由于美国电视转播欧洲足球比赛,足球甚至开始入侵美国人的意识。

国际足联的幸运之处在于,它营销的产品更优越:比起战术复杂、头破血流的美式橄榄球,足球更为优雅,也更适合公园和学校场地。业余足球的普及,有助于巩固职业足球。

但这样的解释还不够充分:篮球和棒球也颇受业余爱好者欢迎,而委内瑞拉等国的经验证明,就连带有“自动防错机制”的商品——即石油和天然气生产——也可能毁于寻租的裙带关系之手。足球本有可能遭受类似的厄运。

国际足联之前一直得以避免厄运,是因为相比美国体育机构,它拥有两项竞争优势。第一,足球是一项“融合”的运动——足协将业余和职业足球统一起来。意甲(Serie A)和德甲(Bundesliga)等职业足球联赛影响力强,俱乐部富有,但全国的足球运动不受它们控制。

听上去很晦涩,但这一点大大影响了动机:联赛的存在是为了谋求自己和成员俱乐部的利益,而协会的核心任务是发展这项运动。棒球运动的现状只是美国职业棒球大联盟(Major League Baseball)第二关心的事情,但足球是国际足联存在的理由。

国际足联的第二项优势是,它是真正跨国性的组织:它不断努力打入新兴市场,动作比世界杯两大赞助商可口可乐(Coca-Cola)和阿迪达斯(Adidas)等欧美跨国企业还早。它很早就开始适应全球经济格局的变化。

“国际足联掌握资源,将其投入非洲和亚洲,此举带来了很大回报,”密歇根大学(University of Michigan)体育管理学教授斯特凡•希曼斯基(Stefan Szymanski)表示,“美国的体育运动仍然是美国的,因为它们没有用于海外扩张的资金。”

国际足联的优势让足球兼具深度和广度,将世界杯发展成可与奥运会(也是由位于瑞士的体育协会经营)比肩的全球性赛事。

但这些优势都可能被国际足联的缺陷葬送。

1961年,国际足联进行了一次并不成功的改革。自那以来,它的管理结构似乎成为滋生裙带关系和运转不良的土壤。“国际足联是一家‘庇护性’组织。处于核心的人向外围那些给他们投票的人发放经济奖励,”科罗拉多大学(University of Colorado)教授罗杰•皮尔克(Roger Pielke)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