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开各大门户网站的娱乐头条,突然开始替追春晚的记者操心,谁主持,谁压轴,谁零点,谁上谁下,观众们已经不是那么关心,谁还关心你写的花边八卦?
上世纪的大年夜前,春晚的神秘不亚于中国的邻居。春晚的大锅里闷的是土豆还是鲍鱼,最终要等到“中央电视台中央电视台”,这两声标志性的复读式播报开始,一点点的揭盖儿。
“噢,谁谁,哇,今年请来了香港的谁谁谁。”尽管彼时的节目早已录制,但得益于那会手机的小名还叫大哥大,网络微博还存在科幻世界里。对于绝大多数的国人来说,这一夜的春晚,更多的是把一年的辛苦,揉碎在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家庭温馨中,进行一场“当回爷”的娱乐性围观。
神秘的过程,神秘的导演,还有神一般距离遥远高不可攀的明星,都造成曾经的春晚充满了未知的期待,有着神一样的卖点。
即使如今你知道了,昔日的春晚是放一张圆桌,坐几个人,拿话筒的明星张张嘴,后台的张三摁开关,也绝不影响在娱乐节目大匮乏的那些年,我们追过的春晚比三十儿的炖肉还香甜。
上世纪的八九十年代,电视很小,21寸已是土豪机,彩色的是镶金边土豪机。节目少,信号差,我们村家家户户的院子里竖着七八米高的信号杆,顶端捆着造型各异的接收器,春晚期间,一旦屏幕雪花跳动,就得派出一人转动信号杆,满天找信号。
彼时,哪个地方电视台也没有能力像央视一样振臂一挥就能笼络各路明星。明星和群众之间的壕沟比根号3开方还要长,狗仔这俩字还没从字典里谈上对象,你总觉得明星是供在神龛上,不食人间烟火,从杂志里抠个小像都倍觉珍惜。
现在呢?
明星们的八卦段子满天飞,恨不得天天上头条,点点鼠标能看到明星挖鼻孔抠牙齿,被狗仔击落人间,屏保桌面想让谁冲你笑就让谁。至于谁去春晚,什么时候看不是看?
东北乱炖般的春晚,要满足民族、年龄、性别、喜好不同的胃口,大面积撒网的目的绝不是全民娱乐,而是广告标王大佬们的晚餐。
和广告一样深入人心的,还有主持、演员的服装和发型。郭富城只是出场几分钟,舞动的蘑菇头,就好像喷入庄稼地的除草剂一样,一个春节过后,我全班同学不分男女不分长短,全变成了个头不一的蘑菇山寨版。
曾经的电视机,除了播新闻联播还播地方新闻联播,除了播天气预报,还播地方天气预报。如今呢,娱乐节目花样百般,别说明星,明星的老婆,明星的孩子,明星家的小强都能看到,明星们坐在镜头前,唯恐你不关注他的生活。你还对着电视说,快到碗里来?
春晚上群魔乱舞的歌舞类节目,走马灯式亮相的二三线客串,怎么吃都是那个味儿:导演从演艺的锅里捞一勺,捡吧捡吧凑一桌菜。除了赵氏的小品盘踞多年,其他人统称为变脸。
看明星只是春晚多棱镜的一面。
小品作为纯国产不出口的产物,引领的是新语言的潮流。每年春晚过后,一大波带着春晚烙印的流行语袭来:我可想死你们啦;穿上马甲我也认识你;公鸡中的战斗机……
看或者不看,都无法抵挡从网络聊天到微博乱转的惊鸿一扫,有那么几句必须印象深刻,不然开工回到格子间,没有了谈资你得多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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