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香港政府取消了与亲民主抗议活动前线的学生之间的谈判，并指责他们的领袖利用谈判煽动更多人参加抗议活动。在长达10天的对峙之后，谈判取消是个十分遗憾的挫折。在这次对峙中，当局和要求更开放选举制度的抗议者之间看上去几乎不存在共同立场。目前，抗议者的人数已大幅减少。然而要想打破这场令香港陷入严重无序状态的僵局，谈判依然十分必要。双方必须努力将谈判重新提上日程。
不过，就算是恢复了谈判，又会发生什么？有两个环环相扣的问题将决定香港的政治前景。第一个问题是梁振英(CY Leung)会面临怎样的命运。这位香港特首的亲北京立场令他在“占中”运动中成为众矢之的。就在本周，据Fairfax Media报道，梁振英曾收取来自工程公司UGL的两笔款项而未申报，这两笔报酬总计400万英镑。特首办公室表示这两笔报酬按现行制度无需申报，因为它们涉及的是梁振英担任特首前的工作，与一家梁振英曾任亚太区主席的企业的出售有关。不过，这样的巨额收入仍然加深了梁振英带给外界的与香港人脱节的印象——眼下许多香港人在薪资不涨而房价高企的双重夹击下生活艰难。梁振英需要考虑特首一职能否保得住。
不管梁振英是去是留，还有一个更为严峻的问题：如何才能达成让双方都能既保住颜面又愿意妥协的选举改革方案。梁振英的部分问题在于，他当年仅以689张选票当选，代表性不足严重削弱了他的执政合法性。赋予更多的民主会增加香港政府的权力，而不是削弱它。遗憾的是，中国政府留给香港当局的谈判余地太小。根据中国政府下发的规定，香港将由一个目前规模为1200人的提名委员会，经多数票通过，提名两到三名候选人。这些候选人将在随后面对香港500万选民。反对者已断言，只有亲北京的候选人才需要申请提名。
然而，即便是这样严格的条件下，也还是存在回旋余地的。提名委员会本身由大约25万人选出，这25万人主要代表着亲商界、亲北京的利益集团。提名委员会的人数可以大幅提高，将学生及其他群体包括进来，从而使它更具代表性。可以想象，覆盖面更广的提名委员会将提出更令人信服的候选人名单——尽管中国政府仍会否决任何公然违背其利益的人选。
无疑，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关注香港发生的一切之后会认为，人容易得寸进尺。他可能会忍不住想要限制香港在“一国两制”框架下实行半自治方式的途径。这么做将是大错特错。香港作为金融中心的成功倚赖于它的自由，其中包括司法独立和媒体自由。中国媒体已将这次抗议活动定性为由外国人煽动、意在把香港作为削弱中国一党制滩头阵地的活动。这种说法是站不住脚的。抗议活动是香港土生土长的，它源自两方面的渴望，一方面是人们渴望民主，另一方面则是人们渴望影响港府的政策，目前的政策在人们看来是偏袒香港根深蒂固的精英阶层的。
中国政府可以做得更好一些，略微放松对香港的控制。如果中国政府不这么做，在香港这个政治压力锅中，蒸汽会不断积累。那样的话，抗议者迟早会重返街头。
译者/何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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