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劳(Andrew Law)是一位低调的“宇宙主宰者”。

如今的“债券大腕”们争强好胜、趾高气扬,活像汤姆•沃尔夫(Tom Wolfe)《虚荣的篝火》(Bonfire of the Vanities)中的人物走出小说,来到现实。这群对冲基金界的上流人士或居于纽约,或居于伦敦,喜欢参加晚会,收集艺术品。但劳通常不是他们中的一员。

主流媒体对他言论的引用屈指可数。直到现在,他也不愿为配合文章而拍照。他也没有在公园大道(Park Avenue)购置豪华的顶楼公寓。

但在国际金融界的上层社会,劳和他管理的对冲基金Caxton Associates在影响力和投资意识方面却可与乔治•索罗斯(George Soros)等人媲美。据LCH Investments披露,Caxton成立至今为客户带来了超过130亿美元的回报,年回报率约为14%,而波动性仅为标普500指数(S&P 500)的一半。

“今年是个好年,”47岁的劳坐在Caxton伦敦办公室的会议室里说道,“我们已经走出了那个让不少对冲基金业人士受到重挫的时代。”

自1月起,这个“好年”为公司带来了10亿美元的交易利润。对于一家只有200名雇员的机构而言,这是骄人的成绩。Caxton在过去数年一直对新投资者紧闭大门,但在嗅到了大量交易机会后,它于今夏重新敞开大门。

劳表示:“我认为,目前的趋势是全球宏观(global macro)策略的回归”。

Caxton等全球宏观基金是对冲基金业的“贵族”,它们根据国际大趋势,针对汇率、债券价格、利率衍生品或股票等的变动投下重注。

但自2009年以来,它们步履维艰——在政治不稳定因素和价格剧烈波动的影响下,它们要么不愿、要么无力在市场上冒险。数据提供商HFR表示,在过去4年内,全球宏观基金带给客户的平均回报率只有可怜的1.4%。

Caxton的日子也不好过。2008年接任首席投资官、后于2011年担任首席执行官和董事长的劳更是重压在肩:在他任职期间,Caxton取得的年均回报率只有8%,远不及14%的历史平均水平。2011年,公司降低收费——有好事者指出,此举令它侥幸避免了连续两年亏损的局面。

劳表示,他清醒地认识到Caxton和整个对冲基金行业面临的困难:“Caxton的一些员工发现市场情况极为严峻。对冲基金界高层人士大量离职。市场就是这么残酷。它让人泄气。”

的确,2012年有873家对冲基金倒闭,占整个行业的逾10%。

“这个行业最难的是坚持……有的人在一两年内业绩不错,就认为自己战无不胜。但他们能否在接下来的阶段重复佳绩?通常不能。想要百战百胜的人往往长久不了。”

2003年,劳离开高盛(Goldman Sachs)固定收益交易主管的职位,加入已经成立20年的Caxton。他一路晋升,并在2007年和2008年创造出超高回报率,最后于2011年全盘接过创始人布鲁斯•科文纳(Bruce Kovner)的工作。

从一家公司的主管转任另一家公司的主管,在对冲基金领域极为少见,劳也认识到这一点:“对冲基金受到顶层人物的影响很大。”很少有对冲基金能在创始人退休后存活下来。为了确保自身的生存,Caxton精心布置了劳的接班计划——首先让他在2008年担任首席投资官,再于2011年完全接手。

“文化因素很重要,”劳表示,“我和布鲁斯的交易风格十分相似。Caxton有一股学院范,这种气质弥漫整个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