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末，当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Vladimir Putin)就马航(Malaysia Airlines) MH17航班被击落的致命事故发表电视讲话时，许多俄罗斯人感到震惊。这段简短的电视讲话显示，他们的总统紧张得两只脚挪来挪去，神情僵硬，只有眼睛在眨。
普京开始感受到压力。民用班机被击落——据乌克兰和美国情报机构称，是被亲俄分裂分子击落的——导致国际社会对俄罗斯在乌克兰危机中扮演的角色大为愤怒。
有些分析人士曾因普京似乎将西方玩弄于股掌之间，而称赞他高超的战略技巧。现在，他们警告称，普京已把自己逼入了死角。俄罗斯为吞并克里米亚和支持乌克兰东部令人讨厌和暴力的分裂分子提供的理由是，世界各地的“俄罗斯人”都值得俄罗斯的保护。
但这个理由现在看来有些鲁莽。“它不符合俄罗斯传统的外交政策准则，以及普京早期的务实态度，使人担心俄罗斯将成为一个违反国际法的国家，”莫斯科智库俄罗斯外交与防务政策委员会(Council on Foreign and Defence Policy)主席费奥多尔•卢基扬诺夫(Fyodor Lukyanov)说。他补充道，普京将很难放弃这一新策略，因为是它迄今有助于普京将全国动员起来。
“弗拉基米尔•普京现在处于他上任以来最艰难的处境，”卢基扬诺夫表示。
这不仅仅体现在外交政策方面。有些观察人士认为，西方威胁对俄实施更严厉制裁，可能成为催化剂，毁掉普京借以统治俄罗斯逾14年的精心平衡的体系。
普京最信任的经济顾问之一、俄罗斯前财长阿列克谢•库德林(Alexei Kudrin)昨日警告称，俄罗斯与西方闹僵会危害俄罗斯的经济和政治现代化事业，普京的某些顾问所追求的孤立主义道路不符合俄罗斯的商业利益。
“我们已再次成为西方的敌手，”库德林在接受国有的俄通社-塔斯社(Itar-Tass)采访时表示。
“国内有些势力长久以来一直想要……孤立，可能是一定程度的自给自足。如今，这一想法有了滋生的沃土。”
库德林补充道：“企业想要投资，设立工厂，进行贸易。企业界对他们从广播和电视节目里听到的消息非常担心。”
有些人把他的警告视为统治精英阶层出现裂缝的第一个明显迹象。如果是这样，其背景是担心制裁扩大已导致俄罗斯的银行和企业的国际融资开始枯竭，扼杀业已萎靡不振的俄罗斯经济。去年，俄罗斯国内生产总值(GDP)增长率降至1.3%，预计今年的GDP增长率将滑落到1%以下，如果遭到进一步制裁，甚至有可能变为负值。
“俄塔社选择发布这一消息的事实，表明领导层中的自由派正就国家的走向进行抗争，”克里姆林宫前顾问、接近俄罗斯总理德米特里•梅德韦杰夫(Dmitry Medvedev)的一家智库的负责人伊戈尔•尤尔根斯 (Igor Yurgens)表示。
身为前克格勃(KGB)情报官的普京，自从掌管圣彼得堡市政府起便一直听取两个群体的建议：一是“西罗维基”（siloviki，即“强人集团”）中的安全官员同僚，二是深谙法律和经济的改革派。
“我认为，普京将无法像过去一样，让西罗维基和现代化支持者和谐共处，过去能办到，是因为有巨额的石油收入做缓冲，”尤尔根斯说，“现在，他要么选择威权和孤立，要么选择现代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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