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他第一场有妓女参加的性派对的庭审进行不到一个小时,多米尼克•斯特劳斯-卡恩(Dominique Strauss-Kahn)镇定自若的表情就开始出现了裂痕。

在法国里尔的一个法庭上,旁听席坐满了观众,庭审中那些不利于这位前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总裁的证词,证实了情况如他们所能想象的那样肮脏。他及另外12人一同被控犯有严重的“拉皮条”罪。

曾当过妓女的雅德(Jade,化名)在讲述自己在其中一场乱交派对上经历的“野蛮”性活动时当庭落泪,称“变态行为”让她当时遭受了巨大痛苦和羞辱、以致哭泣。

卡恩穿着深黑色西装,头发整齐地往后梳,满脸皱纹,俨然富豪企业家形象。在雅德作证期间,他开始咬嘴唇,跟自己的律师说话时腿明显发抖。

如果被判有罪,这个曾经被视为未来法国总统的男人,将面临最高10年的监禁和高额罚款。但无论本案结果如何,他知道媒体肯定会大张旗鼓地报道。这次审判将推迟他任何重建生活和事业的努力。4年前被控在纽约某酒店客房里实施性侵之后,他的生活和事业就分崩离析了。

不过,这场为期3周的审判主要是让他成了对丑闻如饥似渴的公众的关注焦点。和他一同受到指控的嫌疑人五花八门,包括一名地方警察局局长、一名律师和一名人称“Dodo la Saumure”的妓院老板。

庭上不断爆出一个个丑陋的细节,并且立即被许多媒体报道出来。

他无力还击,随着庭审的进行,他显得越来越憔悴,眼袋越来越深。法庭对他性癖好的持续关注(在他看来这种关注毫无道理)曾让他当庭爆发。

“我受够了!”他在一次特别不客气的提问后说,“法庭一遍遍回顾我的性活动有什么意义?我不是因为有特殊性癖好而受审。”

但至少在公众看来,这确实是他受审的理由。法国以对公共人物的私生活不感兴趣而著称,然而电视、Twitter和报纸对庭审中本案细节的关注显示出,这种情况正开始改变。到处都在详细报道和讨论案件的各种细节——他以化名租下、用于举办性派对的巴黎寓所,以及他在短信中将女性称为“器材”(equipment)。

法国当权派的堡垒、中左翼报纸《世界报》(Le Monde)上周四在头版详细报道了这次审判的整个“粗俗”故事,称卡恩的不知廉耻“恶劣至极”。

然而,从法律角度而言,这场为期3周的审判的核心并非他是否参与了群体乱交,而是他是否曾组织妓女参加在巴黎、布鲁塞尔和华盛顿举办的这几场性派对。按照法国法律,组织妓女参加性派对相当于拉皮条。

律师们称,负责此案的国家检察官一直未能找到卡恩知道有妓女参加性派对并参与组织的铁证。该检察官去年曾建议撤销对卡恩的起诉,因为证据不足,但该建议被法官驳回。

“迄今为止他们在此案中的法律依据看上去非常薄弱。”关注但未参与此案的刑事律师克洛艾•贝卢瓦(Chloe Belloy)表示,“眼下看上去将他送上法庭更多地是出于政治因素,而非法律因素。”

每当案情出现转机,卡恩就拿出同样的抗辩理由,即他参加乱交派对是为了满足他的“性瘾”,但他并不知道派对上一些女性是组织者背着他花钱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