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月早些时候,苏格兰的民族主义者试图分裂英国。如今轮到英格兰的保守党这么干了。苏格兰选民的意志,让苏格兰民族党(SNP)领导人亚历克斯•萨尔蒙德(Alex Salmond)在公投中失败了,然而戴维•卡梅伦(David Cameron)的保守党似乎要帮助他取得独立胜利。如今有一种奇怪的看法:萨尔蒙德输掉了一场战斗,但英格兰人可能输掉整场战争。

保守党正在宣扬“英格兰人为英格兰法律投票”——他们有些兴奋,或许是因为秋季会期的到来。他们说,既然苏格兰要获得更多自治权,苏格兰议员在英国议会的地位就必须相应削弱。

他们这样说,部分原因是为了竞选。保守党在苏格兰只有1名议员,工党(Labour)有40名。高举英格兰旗帜,就有可能在明年大选中将在野的工党逼入绝境。卡梅伦还希望防备英格兰右翼民族主义者从侧面攻击他。

表面上看,首相这样做有一定道理。苏格兰越接近实现自治,苏格兰议员就英格兰事务投票就越显得奇怪。然而,用貌似简单的方法解决复杂问题是行不通的,这些方法带有欺骗性。

不让苏格兰议员参与下议院(House of Commons)大多数事务,将意味着另一种名义上的分裂。而且,这将用政客之间的权力再分配(英格兰议员得到更多权力,苏格兰议员得到更少),代替向英格兰放权这项迫在眉睫的任务。制造一群二等议员无助于让白厅放松对英格兰大城市和郡的牢牢把控。

一个简单的方案是,实行联邦制。天哪,英国居然得通过恢复市长及市政厅在地方税收和服务方面的决策权,来分散中央集权。遗憾的是,联合王国的现实情况并不符合政治理论教科书上有关建立联邦制的学说。在英国的四个地区中,英格兰在经济和政治上占据显著的主导地位,使得典型的联邦制在英国不可行。这样的联盟要成功,其宪制就必须对英格兰的主导地位起到牵制。这意味着英格兰在给予苏格兰、威尔士和北爱话语权方面必须慷慨一些。几代英格兰政治家都曾努力解决这个问题,最后得出了一个正确的结论,那就是:精确地依据各个民族的人口或经济权重来分配权力是行不通的。

同样,也很难清晰地区分哪些法律是只影响英格兰的,哪些是影响苏格兰、威尔士和北爱尔兰的。英国四个地区在公共政策和财政方面的深度一体化,意味着英国议会所做的决策中,只有极少一部分不是影响整个英国的。

议员们就英格兰大学学费做出的投票,也会深刻改变英国其他地区的教育经费结构。威廉•格拉德斯通(William Gladstone)在19世纪有关爱尔兰自治的辩论中就曾面对过这个问题。即便当时的世界比现在简单得多,他最终仍然得出这种方法行不通的结论。

按照“英格兰人为英格兰法律投票”的逻辑,就有必要建立英格兰议会和英格兰政府。这些英格兰机构将拥有主导地位,而下议院将沦为对外政策的清谈场所。这样一个英格兰议会还可能想和欧盟(EU)间保持一种不同于英国其他地区的关系。而一旦英国议会失去了在整个英国征税的权力,联合王国将名存实亡。

叫嚷“不公平”的聒噪与相对平淡的现实情况形成了反差。近几十年来,苏格兰议员成为关键的“摇摆”投票人的情况只有寥寥数例。其中至少有两次——都在托尼•布莱尔(Tony Blair)担任首相期间——这些苏格兰议员投票支持了这个在英格兰拥有多数的政府。至于所谓工党向来依靠苏格兰才能在英国议会中占多数的传说,选举事实表明这只是个“传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