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14夏季达沃斯传来最新信息显示,全球经济形势判断依旧是实体经济增长乏力,同时退出非常态货币政策的阴影又挥之不去。目前大家还对货币幻觉有着毒瘾般的依赖,无论是脱离全球化旧时代,还是进入稳定的新常态都需要时间和耐心,这一过渡过程必然伴随着大量的下行风险、权力真空和地缘冲击。

全球化的新阶段,不仅需要中国和新兴经济体的格外努力,更需要二者同心协力建立新的循环结构以补充原来的G2或者准G2结构。同时,中国的镜像也正在发生重大的变化,不仅要积极调整对外交往的利益模式和理念,也需要在中国内部全面扬弃传统的GDP锦标赛。正如中国总理李克强在达沃斯表示靠改革来激发市场活力,中国应该以可持续的常态增长全面回应全球化的4.0时代。

回顾过去三年的观察(笔者相关系列报告名字分别为2012升引擎、变逻辑、再布局;2013新常态、求改革、寻找隐形冠军;2014改革锦标赛),再结合对中国模式、全球化和金融危机的认识,笔者将中国宏观经济这十来年(2002-2014)的关键逻辑结构总结为以下几点:旧秩序、大危机、新常态、求改革、升引擎,这应该就是理解和预测中国宏观经济演进趋势的基本逻辑。

旧秩序

危机之前就是旧常态和旧的国际经济和金融秩序,即全球化3.0模式。它由两个维度构成,第一个维度是在贸易方面,全球形成三元结构,分为资源型国家,消费类国家和生产国或者制造型国家。制造型国家也分三六九等,比较成功的例如德国、日本,他们在汽车、数控机床等精密制造上具有优势,比较难受则是中国以及东南亚等较为低端的制造经济体。由于中国的制造型经济体的定位,就能理解为什么中国买什么什么就贵,卖什么什么就便宜——因为中国是个夹心层,它必须要到资源国把原材料买回来,买得越多自然就会越来越贵,不光是由于资源是稀缺的,同时跟风炒作的投资者也会跟上,把价格炒得越来越高。另一方面,好不容易赚了一点美元,又重新投资到产能建设中去,为了可以赚更多的美元,所以产能越来越过剩,产品生产得越多,就只能打折销售,自然非常便宜,这也是中国制造业陷入困境的一个根本原因,夹心层就意味着利润肯定是越来越薄的,除非能够在产业价值链上快速跃迁。

第二个维度就是在货币方面,中国目前积累有4万亿美元的外汇储备,这些外汇储备都结售成为了人民币,这就是基础货币或者高能货币,高达27万亿人民币以上,而广义货币存量M2也接近120万亿人民币,而M2是由基础货币膨胀而来,而这就是现在看到高企的房价,以及人民币为什么会对内贬值的来源,它释放出人类历史上最高幅度的广义货币和购买力。

这个故事还有更加诡异的另一面,4万亿美元的外汇储备,在中国确实创造了繁荣和泡沫,但它并没有凭空消失,它们去哪里了呢?去买了美国的国债。当美国国债买得越来越多的时候,它的收益就会越来越低,中国买了1.2万亿的美国国债,日本也买了1万亿,再加上中东石油国,还有其他有美元储备需求国家,都在大力买入美国国债,这必然在边际上导致美国长期国债收益越来越低,趋近于零,而这其实意味着大家齐心合力在为美国做量化宽松(QE),这就制造了美国房地产的泡沫狂欢。伯南克等有选择地把危机的源头归结于中国的过剩储蓄和外汇储备,罔顾了包括日本等制造国和石油美元等最早也是最大的贡献者角色。从在时间序列上看,在边际力度和速度上中国的贡献确实是其中的最大者,但中国疯狂积累外汇积累仅仅发生在2001年后。因而,货币面上最诡异的就是: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居然用第一大经济体发行的货币(债务),作为自己的货币发行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