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巧合吗?正好一年,像是回到了蜜月开始的那天。
2012年11月15日,习近平带领其他6位新任政治局常委走向镜头前,并发表事后被普遍赞扬为“官腔少了,人民多了”的总书记就任演说,开启了十八大后官民气氛其乐融融的一小段美妙时光;2013年,恰恰也是选择在11月15日,他公布了自己主导的“全面深化改革”施政方案,像变魔法一样瞬间征服了数以亿计中国人的心,过去12个月里的种种嫌隙龃龉仿佛都可以烟消云散。
就连宣布的方式,也像有意要制造惊喜。依据中共惯例,类似全会上通过的决定全文都是被安排在纲领性公报发布一周后才公诸于众,十六届、十七届三中全会时莫不如此,但是,这一回,习近平提前了四天,共计60项内容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在上周五傍晚即通过新华社昭告天下。
提前公布,可能与一份《决定》全文扫描版从11月14日起在互联网上开始流传有关,而更大的可能性,或许是中共新任领导层在实践“与时俱进”——越来越没有耐心的中国民众已经难以容忍“按部就班”,他们要一个清楚明白的答案,5000字公报里那些语焉不详的表述方式,带来的更多是对“绕圈子”的恼怒,是“把事情往坏里想”的习惯性思路。
所以,公报出台后的三天里,尽管中国各路媒体上满眼皆是欢呼与鼓劲,但在宣传官员难以控制的互联网缝隙里,批评和失望四处流淌,专家解读越多,就越“累觉不爱”。
从“累觉不爱”到“喜大普奔”,中国股市的表现就是预兆。一改三中全全会公报发布次日的低开低走,11月15日的上证指数一开盘就扶摇直上,最终大涨1.68%。资本市场“春江水暖鸭先知”的表现,应该也就与那份《决定》全文扫描件的提前泄露相关,更何况,这天凌晨,像邱晓华这样拥有高层背景的消息灵通人士已经在微博中作出了不可能更直白的“暗示”:“正如所料,即将发布的全面深化改革决定,回应了社会多方面的期待与诉求,相信市场对这次全会的意义会有新的认识!”
现在看来,由中央财经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杨伟民当天早晨出面通过人民日报释放的信号——“《决定》2万字左右,涵盖15个领域、60个具体任务,句句是改革,字字有力度”——就是为了预热,为了铺垫晚间的全文公布。在全中国关心改革的人们已经被撩拨得欲罢不能的这个傍晚,央视通过微博宣布,《新闻联播》将摘要播送《决定》内容。
与央广同步,新华社抢在19时到来前发布了文字版,并通过@新华视点发布了25条要点。就此,新闻大战在周末前夜打响。
门户首页、媒体微博账号以及各路意见领袖所见略同,受到最多关注的《决定》内容包括以下十几条:启动“单独”二胎政策;废止劳教制度;研究制定渐进式延迟退休制度;提高国企上缴公共财政比例,2020年提高到30%;探索实行官邸制;不设重点学校重点班,探索全国统考减少科目、不分文理科、外语等科目社会化考试一年多考;各级纪委书记、副书记的提名和考察以上级纪委会同组织部门为主;推动省以下法院检察院人财物统一管理;优化军队规模结构,减少非战斗人员和机构;全面放开建制镇和小城市落户限制,有序放开中等城市落户限制;加快房地产税立法并适时推进改革;允许农村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出让、租赁、入股;推进股票发行注册制改革;实行院士退休和退出制度;逐步取消学校、科研院所、医院等单位的行政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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