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短短5年前,却感觉像是另一个时代。时任巴西矿业公司淡水河谷(Vale)首席执行官的罗杰•阿涅利(Roger Agnelli),刚刚收取35艘Valemax货船订单中的首批货船。Valemax货船是有史以来建造的最大干散货船。购买这些货船主要是为了将铁矿石运送到需求旺盛的中国,它们的载货量十分庞大,每一艘货船运送的铁矿石所制成的钢铁,都足以建造3座旧金山金门大桥。

阿涅利在2010年表示:“我们正度过最美好的日子……我坚信,更美好的日子在等待着我们。”但淡水河谷的命运很快开始衰落。一年后,阿涅利被赶下台,同时中国出于安全原因暂时禁止这些货船在中国港口停靠。今年第一季度,该公司公布了6年来最糟糕的财务业绩。

淡水河谷的问题反映出了更广泛的低迷,今年第一季度,新兴市场表现滑落至自2008-09年危机以来最差。中国对金属矿石以及其他资源的需求正在减退,曾经生机勃勃的巴西经济正陷入衰退,俄罗斯正处在危机之中,几个较小国家也在遭遇经济增长放缓和资金外流。

人们担心,这些问题不再仅限于新兴市场经济体;它们正蔓延到发达国家。10多年来(除了全球金融危机期间),发展中国家朝气蓬勃的活力给全球经济提供了可靠的提振,但最近它们已变成彻底的拖累。长期以来一直被视为全球增长引擎的金砖国家(Bric,即巴西、俄罗斯、印度和中国)现在正变为尤其沉重的负担。

牛津经济研究所(Oxford Economics)经济学家亚当•斯莱特(Adam Slater)表示,这种放缓可能会导致“全球经济出现由新兴市场引发的衰退”。他指出,金砖国家占全球经济产出的五分之一。他表示:“其中两个国家已陷入衰退,还有一个正急剧放缓。”

新兴市场的强劲需求一直通过贸易机制传导至其他经济体,包括欧洲和美国。但根据牛津经济研究所的一项分析,今年第一季度进口需求滑坡,导致新兴市场从全球贸易增长的贡献者变为拖累者,这是自2009年以来的首次。

这种变化的规模是明显的。根据牛津经济研究所的数据,今年第一季度,17个最大发展中经济体总共令全球贸易增长率下滑0.9个百分点,相比2000年至2014年它们平均每年为贸易增长贡献的2.5个百分点大大倒退,当时这些经济体占全球贸易的43.3%。

早期迹象表明,贸易放缓趋势已持续到第二季度。今年5月,中国出口同比下滑2.5%,为第三个月下滑,以美元计,进口下滑17.6%。

“新兴市场已从全球贸易增长的主要推动者变为明显的拖累者,”斯莱特表示,“中国以及其他新兴市场的放缓代表着对全球增长的严重负面冲击。”

他补充称:“如果发达经济体的增速不是那么乏善可陈的话,我们对于全球摆脱低迷状况会更有信心。”

在全球金融危机之后,新兴市场国内生产总值(GDP)平均年度增速迅速反弹至6%左右,发达国家约为2%。但这个全球增长引擎现在出了故障。

瑞银(UBS)新兴市场策略全球主管巴努•巴韦贾(Bhanu Baweja)表示,今年第一季度,这些市场的平均经济增速已降至3.5%,为危机以来最低。巴韦贾表示,更引人注目的是,如果剔除中国的贡献,以美元计,新兴市场的平均GDP增速“今年可能会接近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