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年初在巴黎,《查理周刊》(Charlie Hebdo)袭击案中12人被恐怖分子杀害,当时逾200万人出于同情和抗议走上法国街头参加示威活动。上周末数百名准移民在试图偷渡进入欧洲时于地中海溺死,却似乎不太可能引发类似的公众情绪爆发。

然而,此次悲剧的规模及数字背后浮现的人性故事,可能最终会迫使欧洲政治人士直面一个他们一直倾向于忽视的问题。周一,欧盟(EU)各国外交部长在布鲁塞尔讨论了这一问题,并同意了意大利呼吁召开欧盟领导人紧急峰会的提议。不过,可能很难有行动。这是因为他们面对的3个潜在选项仍然缺乏吸引力,使得政治人士不愿承担问题的责任。

人们的自然反应是,感到这类悲剧令人无法容忍、必须阻止悲剧再次发生。因此,第一个选项是加强巡逻、救起更多移民。意大利在欧盟的施压下做出的缩减海军救援行动规模的决定,致使公海的死亡人数增加;意大利明显将承受扩大行动规模的压力。然而,我并不认为——即使是在现在——欧盟会做出这种决定。

天主教会等组织所坚持的人道主义观点是,保护弱势群体是欧洲在道德上的义务,这片富裕的大洲可以轻而易举地吸收当前规模的试图横跨地中海的偷渡者。比如,去年约有21.9万难民横跨地中海——而欧盟的总人口为5亿。

欧盟领导人至今担心,加强巡逻将导致铤而走险横渡地中海的人数上升。他们也知道,移民——无论是合法还是非法——助推了民粹主义反移民政党在整个欧洲的崛起。瑞典,本着其自由主义传统,已经吸收了格外多的移民。部分由于这个原因,根源于新纳粹主义的反移民政党——瑞典民主党(Sweden Democrats)——在上届瑞典大选中赢得了将近13%的选票。去年在法国欧洲议会选举中,反移民的国民阵线(National Front)的得票率最高。英国政府正处于大选季,对反对移民的英国独立党(UK Independence party)十分忌惮。本月,德国发生了数起针对避难收容所的纵火袭击案。类似的问题和民粹主义政党在整个欧洲层出不穷。

这也不仅仅是整个欧洲的反应。澳大利亚总理托尼•阿博特(Tony Abbott)承诺阻止试图偷渡进入澳大利亚的非法移民的船只。上周,在南非发生的针对部分非法移民的致命袭击也招致了谴责,从非洲其他地区进入南非的非法移民已经达到数以百万计的水平。包括奥巴马当局在内的历届美国政府,都不得不承诺加强美墨边境的安保工作。

也有些国家采取了更慷慨的移民政策。约旦、黎巴嫩和土耳其均接受了从叙利亚战争逃离的数十万难民。但是仅有少量难民被允许前往欧洲。

第二个选项是在欧洲内部共同承担负担,目前不同国家在对待绝望的移民、尤其是叙利亚移民时,慷慨程度有所不同。德国和瑞典接纳了数千人;英国则仅接收了几百人(起码通过正规程序只接收了这么多)。

现在将有人呼吁提高负担共担力度,在欧盟内部更公平地分配难民,所有28个成员国都要出力分担。然而,就连在这个问题上达成共识都绝非板上钉钉。由于政客们不知道相关潜在难民的数量,他们就不清楚同意承担“公平份额”最终意味着什么。欧盟内部人员自由流动意味着,即便难民在保加利亚或波兰安顿下来,也没任何办法阻止他们坐上公共汽车前往德国或法国。要进入具有自己的边境管控措施的英国,难度会更大。但是,数千准移民聚集在法国海港,意味着许多人愿意尝试最后一次跨海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