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一下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在白宫的一幕吧。美国总统正与顾问密谈,反复研究行政当局外交政策的各个方面和细节。现在让我们走一小段路去趟国务院吧。你在那里是找不到约翰•克里(John Kerry)的。这位美国国务卿已飞赴某国,寻找一场需要被平息的危机,或一项需要缔结的外交协议。

分析师总统和行动家国务卿。这就是美国外交政策的两副面孔,它在世界各地都有体现。在某些情况下,这种相反风格的协同效应可能奏效。但迄今情况并非如此。其他国家政府私下谈论的是美国没有充分施展自己的实力。请注意,欧洲人应小心在玻璃房子里扔石头。

奥巴马的审慎风格很有道理。乔治·W·布什(George W Bush)那种“做了再说”的风格很难说取得了巨大成功。没有什么会像代价高昂却不了了之的阿富汗和伊拉克战争那样大量消耗美国实力了。单极时刻已经过去。美国拯救世界的能力是有限的。

然而,有时分析会导致瘫痪——不愿行动本身减弱了行动能力。谨慎会滑向“没什么可做”的宿命论。对全球唯一的超级大国而言,避开战争是一种高尚但不够的理想。

克里的风格截然不同。奥巴马的风格是深思熟虑,而他的国务卿以亲临第一线推动外交见长。正如欧洲一位高级外交官所言,克里每次走进房间都带着一种强烈的信念:不管什么危机,他都能找到外交解决途径。忘了数字通信吧,克里开展的是面对面外交。过去一年他几次飞往以色列和巴勒斯坦?至少12次。

这种方法有其优势。他的前任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避开了一些重大挑战。只有在首席外交官准备好冒失败的危险时,外交才会成功。如果说奥巴马满意于他作为和平主义者的政治遗产,那么克里希望在史书上留下自己的印记。如果结果是中东签订和平协议或者结束与伊朗的核对峙,为什么不呢?

没错,克里的自信以及对程序的不屑,使他在国务院引起一些人的不满。国务院高层的一两个人据悉正考虑离开。如果官员们认为有必要打开CNN,看看国务卿是否在飞行途中想出了一项新政策,那很有可能确实出问题了。

更相关的是,只有在克里的对话者相信克里代表总统的情况下,他才能做到有效。他们往往抱有疑虑。奥巴马肯定希望与伊朗达成协议——即便只是为了避免又一场战争。不太确定的是,他会投入多少资本来推动以色列总理本雅明•内塔尼亚胡(Benjamin Netanyahu)与巴勒斯坦达成公正的和平协定。

俄罗斯出兵乌克兰并动用军事手段吞并克里米亚,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给美国行政当局的这一奇怪组合带来机会与危险。低估局势危险升级的可能性是愚蠢的。弗拉基米尔•普京(Vladimir Putin)上周在俄罗斯杜马(Duma)发表的演讲表明,这位俄罗斯总统已不容置疑地抛弃了自由派的国际秩序。我们听到,他不满的远远不止共产党政权的倒台,而是西方对俄罗斯持续几个世纪的所谓诽谤。

话说回来,这位俄罗斯领导人丑陋的民族主义也让西方罕见地对双方的关系有了清醒的认识。如今,即便是最鸽派的欧洲人也很难主张,柔软身段能够说服普京让俄罗斯跻身于国际社会。从长远来看,普京的民族复仇主义是不可持续的。俄罗斯深陷长期衰落。这个国家急需投资和技术。问题在于,没人知道油气收入能在多长时期内支撑普京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