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位中国家长挤坐在一辆灰色的小型巴士里,沿着一条崎岖不平的车道向科巴姆堂学校(Cobham Hall)缓缓行进,这是一所位于肯特郡乡间、占地70公顷的女子寄宿学校。
学校的红砖都铎式大楼及其八角形配楼,看起来好像出自伊尼德•布莱顿(Enid Blyton)的小说。但亚洲富人为确保子女入读英国顶级寄宿学校而发起的战斗,则绝没有什么奇幻元素——对于英国来说,这一出口市场每年带来的价值高达10亿英镑。
英国《金融时报》部分参与了中国家长们长达一周的学校考察之旅,此次活动是由提供入学申请建议的教育咨询机构Gabbitas组织的。家长们白天考察学校,到了晚上则参加由哈罗德百货公司(Harrods)、比斯特购物村(Bicester Village)的精品购物中心以及珠宝商爱丝普蕾(Asprey)等商家举办的零售活动。
Gabbitas的常务董事伊恩•亨特(Ian Hunt)表示:“这些家长都拥有极高的资产净值。为了子女的教育,他们连续十年每年花费30000英镑都不会有任何犹豫……他们一开始就普遍认为,中国教育过于按部就班、压抑孩子天性,我们则试图向他们展示英国教育系统运行的整体环境。”
来自香港和中国内地的学生目前在英国寄宿学校外国学生中的占比约为三分之一,而且这一数字还在稳健增长。
英国教育大臣利兹•特拉斯(Liz Truss)上月刚刚访问上海,考察上海何以能在学生的数学、阅读以及科学教育方面取得令人羡慕的成就。而中国家长为了寻找好学校却奔向了相反的方向,这或许令人有点惊讶。
Wendy Le是一名来自广州的企业家,她有一个14岁的儿子在克罗伊登(Croydon)的惠特吉夫特学校(Whitgift School)就读。她也参加了学校考察之旅,为自己年仅三岁的女儿物色学校。
她说:“中国的学校仅仅看重学习成绩,特别是自然科学类科目的成绩,因此学生们无法学习艺术和音乐。而且中国的学校缺乏实验设备,孩子们没办法自己动手实践操作。”
Wendy Le表示,自己对儿子学业的年度预算是50000英镑,在被问到儿子不在身边自己是否想念他时,她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当然不会!”她笑道,“英国的学校有很多假期,因此他每年可以回家六次,这已经足够了。”
在访问的每一所学校,都会有一个气氛紧张的问答环节,家长们会反复盘问老师,学校对于中国学生的人数是否设有上限。
七橡树中学(Sevenoaks)的招生主管阿拉贝拉•斯图尔特(Arabella Stuart)表示:“我们不希望您的孩子来到一所全是中国学生的学校。我们希望学生能够拥有真正的国际化体验。”七橡树中学是一所男女合校的寄宿兼日间学校。
因家长们进一步软磨硬泡要求她给出确切数字,斯图尔特表示,学校不会允许每个寄宿公寓中来自同一“文化背景”的学生人数超过两人。
对于学校来说,在国际学生和英国学生之间形成合适的人数比例关系,已经成为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学校依赖富有的外国家长支付年均高达27600英镑的寄宿学费,这笔日渐上涨的费用已经超出了不少英国中产阶级的承受能力。
多所学校的校长向少数英国学生家长收取较低的每周寄宿费用,试图通过此举提高来自伦敦以及周边郡的学生人数。威尔特郡(Wiltshire)沃敏斯特学校(Warminster School)的校长马克•莫蒂默(Mark Mortimer)就是其中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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