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因,就会得什么样的果。台湾的民主虽然已有相当成果,但是很可惜,它并不是在一个健康的土壤中成长,也注定了它的道路必然会有劫难。

蒋经国解除戒严、开放党禁,并允许台湾民众赴大陆探亲,让台湾民主的幼苗破土而出。当时的民主不仅打破了国民党独占政治舞台的现象,更为两岸交流发展提供更广阔的空间。很不幸的,接任的李登辉,在他瓦解当时国民党非主流对他的权力威胁、逐渐巩固权威以后,先是向日本作家司马辽太郎发表“生为台湾人的悲哀”,并宣称要带领台湾人民“出埃及”。李登辉自许为摩西,要带台湾人走出中国,他的迦南美地就是独立建国,像以色列人一样,台湾人也要当家作主。从此,台湾陷入了前途认同与身分认同的困境,要统还是要独?是中国人还是台湾人?台湾的民主就在这种认同的斗争土壤中畸形成长。

在台湾不会有人愿意放弃台湾的主体性,但是李登辉将台湾主体性导向为分离意识下的主体性。为达到这个目的,1994年起,李登辉开始寻求加入联合国。北京的打压正好为他的分离诉求增添养份。1996 年北京以飞弹试射介入台湾大选,正好给了李登辉一个藉口,要远离威胁台湾的中国。

为了创造“我群”或“台湾主体性”的正当性,李登辉利用了北京反台独的政治意识形态。在政策上不断刺激中共,中共就会不断打压台湾,而这也让台湾民众对大陆的认同愈走愈远。台湾的民意调查显示,从1994年以后,台湾民众对是否为“中国人”或统独立场的比率逐渐发生结构性的逆转,迄今为止,还在继续分歧中。

民主化的台湾也给了李登辉操弄的机会。为了赢得选举,李登辉不惜以台湾族群认同为代价,不惜以统独选边为工具。从那个时候开始,每一次大选都变成认同选择的决战。台湾开始进入了民主内战期,这一场内战中每一次选举结果都不能完全说服对方,一直到今天仍旧如此。理由很简单,有关认同这种涉及意识形态或信仰的东西,是无法做到“少数服从多数”的。台湾民主化就在这样充满怀疑、不信任、甚而“大陆是非我族类”的土壤及气氛下滋长。

除此以外,李登辉与陈水扁时期开始了“一边一史”的史观教育工作,台湾的历史已经不是放在中国史书写,而是以四百年的被殖民角度来撰写教科书。现在三十岁左右的年青人接受的是“一边一史”的史观教育,在认知上他们已经把两岸视为是“异己关系”。

台湾最大的矛盾与撕裂是在经济上需要大陆,在政治上无法脱离中国大陆而独立,但是在教育或从某些政治人物的话语中,却是不断鼓动两岸是“一边一国、主权互不隶属”。北京对台北的政策也是政经分离,在经济上尽量给台湾让利,但是在台湾企盼的国际空间上却是紧守原则,并以“一国两制”做为两岸政治关系的最终原则。北京的作为让台湾民众感到,让利或经贸协议的背后,一定有政治的企图,那就是用经济把台湾套住,进而最后促使台湾对大陆的完全依赖,以致最后不得不在政治上屈服。

2008年马英九执政以来,虽然两岸进入大交流的时代,但是马英九并没有去处理两岸政治定位问题,而仅加强经贸交流。同时,很不幸的,马英九为了拉拢绿营,任命的陆委会主委,是出身于李登辉所支持的台联党的赖幸媛。赖女士对两岸关系缺少善意的认识,对民进党的批评一向吝于正面反驳,这使得两岸和平交流的成果在台湾并没有被正面且善意的解读。再随着中国大陆经济的快速发展,部分台湾民众对大陆愈来愈多的是恐惧与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