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1月,习近平首次以中共最高领导人的身份亮相时,说了一句“让大家久等了”。如今,两年多过去,我们更能准确理解当初我们等待的是什么了。尽管中国的政策仍然不透明,但习近平施政的大致框架已经清晰。在国内政策、外交政策和经济政策这三个领域,我们如今可以更容易地看清中国的前进方向了。

国内政策是最容易分析的。习近平发起了中共执政以来声势最浩大的反腐运动。这场一开始看上去只是例行公事的反腐败运动,已演变为一场“既打老虎又打苍蝇”的全面反腐斗争。在“苍蝇”层面,政府官员如今风声鹤唳。奢华宴请没有了,或变得非常谨慎。送礼活动有所收敛。昂贵的干邑白兰地和名表销售业绩下滑。澳门赌场的收入也减少了。

“老虎”级官员(至少是某一些)面临的风险更大。去年12月,数月以来的传言得到证实,负责政法工作的原中央政治局常委周永康被正式指控腐败,成为建国以来被正式指控腐败的最高级别中共干部。

当然,这场运动的真正意图是反腐,还是打击异己、巩固权力,这还存在疑问。美国加州克莱蒙特麦肯纳学院(Claremont McKenna College)政府学教授裴敏欣说:“两种目的兼而有之。习对他眼中的那些政权的寄生虫非常不满。”他补充说,官员腐败给公众的不良印象正在削弱中共的合法性。

其次是外交政策。习在外交政策上比他的前任更加强硬。比如,他亲自负责处理中日关系中与尖阁诸岛(Senkaku Islands,中国称钓鱼岛及其附属岛屿)争端有关的事务。整体而言,中国对邻国的立场更强硬了,尽管最近几个月有迹象显示中国的态度变得更谨慎、甚至有所软化。不过,仅举两个例子就能说明问题:北京方面宣布划设东海防空识别区,并在越南宣称拥有主权的海域进行石油钻探作业,引起越南不安,两个例子都发生在习主政之后。

习主政下的外交政策也变得更为巧妙。习频繁出访亚洲、非洲以及拉丁美洲。中国已拿出多项计划,这些计划将开始挑战美国主导的、在布雷顿森林体系下建立起来的国际金融机构,这些机构自二战后一直主导世界。北京方面与俄罗斯、巴西、印度和南非共同成立了金砖国家开发银行。中国还发起设立了一只500亿美元的基础设施建设基金,看似将对亚洲开发银行(ADB)构成直接挑战,后者自1966年成立以来一直由华盛顿方面和东京方面联合主导。不仅如此,中国还在推动建立一只400亿美元的丝路基金,用于建设一条横跨中亚和欧洲的“经济带”。

经济政策是最难看清楚的。在这个领域,变化也在发生,不过其速度及效果眼下还看不清楚。2013年11月举行的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上,习近平政府宣布了一系列举措,这些举措的基本目标就是提高国有部门的效率,以及让市场力量发挥更大的作用。

瑞信(Credit Suisse)亚洲区经济学家陶冬说:“有许多关于改革的言论,实际行动却有限。”他说,对依赖信贷刺激的国有部门的控制措施还不够有力。他补充说,发生系统性危机的可能性真实存在。“他们在建造风车,但是却没有风。”

不过,进步的迹象已经出现。存款保险制度即将实施,可能会使进一步推进利率自由化更加容易。针对地方政府设立了举债上限,将促使地方政府更加重视增长的质量而不是数量。

龙洲经讯(Gavekal Dragonomics)负责人葛艺豪(Arthur Kroeber)说,相比美国、欧洲和日本,北京方面的经济政策制定看上去有力得多。“已经出台的这些够吗?显然不够。”他说,“但方向已经确定。”

译者/何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