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期间,中国和日本之间围绕东海无人居住岛屿的争端进一步恶化。没错,双方在年初的激烈言论后来并未升级,时而还有所缓和。同样没错的是,在今年早些时候中国官方纵容的抵制日本产品活动之后,日本对华出口(包括汽车出口)在下半年强劲反弹。

但在11月,中国出乎日本意料地宣布划设防空识别区(ADIZ),并将争议岛屿——日本称为尖阁诸岛(Senkaku),中国称为钓鱼岛及其附属岛屿——划入其中。台湾也宣称拥有这些岛屿的主权。本周,日本首相安倍晋三(Shinzo Abe)参拜靖国神社(Yasukuni shrine,见上图),此举冒犯了中国方面;靖国神社供奉着日本战争死难者的神灵,包括被判在中国犯有战争罪的战犯。

即便在今秋之前,北京方面也已经大幅增加了环绕争议岛屿的舰船和飞机巡逻次数。中国的战略似乎是明确的。它想要建立自己的行政存在记录,以便挑战日本的长期主张,即只有日方对这些岛屿实行行政管辖。令北京方面恼火的是,东京方面甚至不承认这些岛屿的主权是有争议的,日方的这一立场在法律和外交上似乎一天比一天站不住脚。

为什么这个问题会引发轩然大波?中国指责日本在2012年对这些岛屿进行“国有化”;东京方面称,之所以作出这个决定,是为了阻止日本右翼政客购买和开发这些岛屿。北京方面不接受这个主张,而是指责东京方面改变现状,葬送了之前紧张不安但持续多年的均衡状态。

无助于解决问题的是,东京方面否认双方在上世纪70年代有一个搁置争端的协议。日本的官方立场是,自1895年日本最初将争议岛屿纳入本国领土范围起,中国就一直承认日本的主权。这个立场是难以成立的。双方都在高声叫嚷,同时不听对方在说些什么。这场对峙是危险的。意外擦枪走火或是一线(包括空中和海上)某个头脑发热的人蓄意挑衅的可能性是切实存在的。鉴于两国都由鹰派领导人当政,而民众都不愿妥协,若发生意外的话,不能排除事态升级的可能性。

令人担忧的是,北京方面似乎非要试探美国防卫这些岛屿的承诺。美方已重申,《美日安保条约》适用于这些岛屿。北京方面揣测,美国是否真的愿意为了几个海上孤岛而让美国军人冒生命危险。

就目前而言,中国在日美之间打入楔子的政策似乎在收到效果。美国拒绝效仿日本方面不理睬中国防空识别区的政策,而是指示美国的航空公司在自己有飞机进入有争议的防空识别区时,遵守向北京通报的新规则。

如此说来,北京方面在2013年取得了一些成功。危险在于,它将在2014年推进自己的努力。那可能使事态失控。如何避免这种局面?有三件事可以做。日本可以更诚实一些,承认——尽管其一贯坚持自己的主权主张——日中两国曾在上世纪70年代就搁置纠纷达成共识。日方应当推动恢复此前的现状。就中国而言,可提议将这一纠纷提交国际法院(International Court of Justice),并承诺服从该法院的裁决。

不幸的是,上述两件事都不太可能发生。双方都自称拥有绝对的道德权威,而且不信任对方。在这种情况下,至少可做的事情是,在两国领导人之间开通一条热线,使意外不致升级为危机。两位领导人也应当同意在不预设条件的情况下会晤。这方面的过错在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如果他甚至不屑与安倍视线接触,那么除了不堪设想的手段——军事冲突——以外,就真没有解决问题的希望了。

译者/何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