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爱尔兰黑帮分子保罗•米汗(Paul Meehan)因走私香烟和企图购买毒品与枪支而锒铛入狱,这件事被誉为英国和北爱尔兰警方的胜利。
此人自从驾驶偷来的车出了车祸后就再也离不了拐棍,因此得了个“摇摆靴子”的外号。落网时他39岁,在爱尔兰共和国早有前科,罪名包括制造骚乱和实施“攻击且造成严重伤害”。
一家爱尔兰报纸还送了他一个“可卡因先生”的绰号,因为他在“凯尔特之虎”年代为可卡因的泛滥推波助澜。在近些年大肆为害都柏林的有组织犯罪团伙中,他也是一个关键角色。
英国《金融时报》(FT)在一项调查中发现,米汗的国际犯罪组织触角远至中国南方。尽管北爱尔兰警察局(PSNI)从未公布相关细节,但那次行动是该警局近些年规模最大的枪械和毒品清剿行动之一,相关调查指向中国境内造假工厂。
FT还了解到,一名协助追捕米汗的香港私家侦探目前仍被关押在中国一所监狱里,北爱尔兰警局最初竭力争取让他获释,但没能成功。
53岁的丹尼(Danny Tsang Chi-fai)身陷囹圄的故事,说明在中国从事私家侦探工作有多危险。许多私家侦探和英国有渊源。丹尼曾为香港皇家警察效力20年,1997年香港主权移交中国后才从事私人侦探工作。
根据FT看到的文件,北爱尔兰警局2008年的调查行动代号为“荣耀”(Eclat),破获了一个从事假烟、武器和毒品交易的犯罪团伙。协助行动的丹尼似乎和中国当地警方发生了混战,之后被判刑10年。
中国和此案的关联凸显出香烟走私活动的触角已经伸展到了全球各个角落。海关官员表示,在爱尔兰,人们每抽7支香烟就有1支来源于非法渠道,英国的比例为十分之一,两国2011年相应税收损失高达25亿欧元。欧盟(EU)估计,非法烟草交易每年令欧盟损失100亿欧元。
米汗进口的假烟来自中国南方的福建省。在“荣耀”行动中,丹尼为香港一家侦探社工作,该社则是受日本烟草国际公司(JTI)等多家跨国企业的委托。
2007年米汗到中国南方时,日本烟草国际公司向北爱尔兰警局报了信,后者遂制定“荣耀”行动计划。丹尼的儿子Pakko对FT说:“我父亲在中国和泰国做过很多私家侦探工作。”
“他经常做卧底,假扮买家去跟坏人接触,以便找到他们造假工厂的位置。有时他会背一个包,里面藏一部相机。”
为了配合“荣耀”行动,丹尼假扮成中国一家假烟厂的老板,一名卧底的英国官员则充当中间人。通过这种办法,北爱尔兰警局得以麻痹米汗,米汗还以为自己在和真正的假烟生产团伙打交道。
2008年,英国、爱尔兰和荷兰当局一举抓捕了米汗及其同伙,缴获逾250支手枪、2000发弹药、3枚手榴弹、14千克海洛因和5千克大麻。
被捕时,米汗携带着超过14.6万欧元的现金,他打算用这些钱购买假烟。他后来承认了10项罪名,包括企图持有武器和毒品,以及逃避香烟进口关税。
2010年6月,北爱尔兰的刑事法庭判处米汗21年监禁,斯蒂芬斯法官(Mr Justice Stephens)裁定他“身处有组织犯罪团伙的最高层,在交易中发挥了重要而不可或缺的作用”。
但在中国,“荣耀”行动却给丹尼带来了大麻烦。在“荣耀”行动中,中国警方查获了准备运往北爱尔兰的一批假烟,并逮捕了丹尼。Pakko说:“很长时间里我们都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被捕了,他就这么消失了。”同父亲一样,Pakko也加入了香港警察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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