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坐着有轨电车回家、鱼在手拎的塑料袋里胡乱扑腾时,诸位对该鱼新鲜与否就一清二楚了。在香港买鱼,与英国人的惯常做法稍显不同。中国人不喜欢做死鱼。他们通常去市场,自己挑出卖相好的鱼,随后由卖鱼的女摊主用网兜捞出来,再把活蹦乱跳的鱼上秤,最后付钱了事。
香港的副食品市场通常称作农贸市场,如此称谓似乎言之有理。全香港的农贸市场由于设有廉价服装摊位而通常让人云里雾里,而我们这些老饕对此又没啥兴趣。农贸市场有的开在室内,规模很大;有的则径直临街而开:每家不是卖蔬菜、调料、干李子,就是卖烤鸽子与活鱼。蔬菜的品类则五花八门,有菜心、菠菜、豌豆苗、青菜、茄子、蘑菇以及香草,它们当然必不可少,但真正让人流连忘返的是鱼摊位。
农贸市场没给你留下什么人性化的感伤空间,我不是说在香港本地人身上看到了这种人性缺点。无论是配送方式、还是端上餐桌的菜肴,都让人忍俊不禁。我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当时我在某中餐厅点了份醉乳鸽,端上来后,我发现盘子里放着昂着头的整只鸽子——鸽头、鸽喙等“身体部件”一应俱全。这一切肯定会萌翻大厨弗格斯•亨德森(Fergus Henderson)。
几个月前,我在香港做短暂逗留期间,本地人告诉我不要光顾当地鱼摊,很多西式餐馆对它们充满势利的看法。在光顾了开在渣打银行(Standard Chartered)总部大楼拱顶部的Mott 32时尚中餐馆后,我很快幡然醒悟。Mott 32中餐馆很时尚,美不胜收,人声鼎沸。我在此点了用酱油、生葱和大姜传统方法烹制的整条红烧石斑鱼(通常拼作garoupa,我觉得是活杀的鱼)。鱼肉紧实而又新鲜,味道浓郁,我当即决定把这道菜加进自己餐厅的菜单上。欧洲鱼还没有类似做法,尽管石斑鱼的味道与比目鱼不相上下,下面的做法肯定适合烹制大比目鱼。
在同一个塑料袋里,还装了我买的一条鲳鱼(它稍消停些),这是印度洋与太平洋里生长的鱼类,它长相奇特但又非常好看。我原先一直认为它做出来后会“软不啦唧”:在别人家里做客时,当过油的红烧鲳鱼端上来后,我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于是一回到自己的餐厅,就马上说服手下最优秀的大厨塞勒斯(Cyrus)向我展示如何做这道鱼。
当塞勒斯最终明白要以中式方法烹制后,做得小心谨慎。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虽然我认为只需盖住锅盖,然后清蒸即可,但塞勒斯不断用料酒淋鱼,结果蒸出来的鱼却是光滑闪亮,煞是好看。
我们一直认为烹饪最重要的事以及终极目标就是一心多用,然而塞勒斯如此一心一意烹制,对我们来说俨然就是一堂生动的实例。
详情请见网址:rowley.leigh@ft.com ,罗利•利是香港洲际酒店(The Continental, Hong Kong)的厨艺顾问。
用蛤蜊与海藻黄油清蒸石斑鱼
如果用活石斑鱼做,就应该在切成鱼片后立即清蒸或是先把鱼先养上一两天,因为鱼片放上几个小时后,鱼肉就会变老。我只得向莱德伯里餐厅(Ledbury)大厨布雷特•格雷厄姆(Brett Graham)讨要制作极品海藻黄油的配方。高兴的是:多数肉紧的白色鱼片都适用该配方,而香港之外的地方很难买到活的石斑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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